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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结城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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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肩上一阵压力,导致了麻木感的扩散。
我在哪,到了哪里?破旧长满锈斑的旅行车重心不稳地一路颤动,能够保持不散架算是一种奇迹。
奇迹么……
这个世界,我的存在,也算奇迹么……
我的脸贴着窗,身上还是冰凉,水渍没有被体温蒸干,而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玻璃上挂有几滴滑落的水珠。
被雨打湿了全身的不仅我一个,湿长的头发散搭在我的背上,熟睡的身体整个靠着我的左肩——麻木感的来源——毫无防备的姿势,毫无危机感的睡脸。
明明是因为她才害得两人淋了雨,真亏她能睡得这么舒适。
雨停了,车内没有暖气,即使两个人挨在一起也不得不打寒颤。这样子还醒不来吗……我侧过脸,观察这家伙的长相。
看起来,也是高中生吧……年龄看上去和我差不多(除非是童颜少妇),一身湿透的浅粉色休闲装因吸水紧附在皮肤上,身材算普通。
开车前四十分钟。
家的门窗敞开,钥匙随手丢在门口,这些财产已经没有意义了,披上一件深绿色的风衣,带着身上的衣物已足够。
我受到邀请,信件就放在桌上。
“你被选中了,上车吧。”信中的内容其实寥寥无几,但也把信息传递清楚。
我,欧结城,作为一名精神患者,被选为参与“生存”计划的一员。
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是加入“生存”罢了。
“生存”,据说是将一群人放入一处资源充足的封闭环境内生活,不久前刚决定的计划。因此,我并不是唯一的一位,此次共三十八人参加。
选取的对象真让人有种随意感,毕竟连精神患者也被邀请了,恐怕其他几乎没有正常人。比如,深夜里牵着小女孩的手,在静夜里发出呼喊声的家伙。
看样子也是“生存”的一员,我怎么会知道?猜的。与我无关,两人从我面前走过,我无心与她们对视。
开车前二十分钟。
我占好了位置,右排倒数第二位靠窗处,一人独自埋起来,呆滞着打量每一位上车的人。什么类别都有吧,但也没有使我与之交流的欲望。值得关注的大概只有那位。
那个女生长着一张圆脸,戴一副圆框女式式眼镜,一条长得夸张的辫子绕至身前。她手中捧着资料板,走过每一个座位,似乎是在登记每个人的信息。
“啊!”她走到我的面前,表情显得惊讶和意外,“你来了……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
抱歉我们并不认识,你这种仿佛我们曾相识一般的语气会使我感到不快的。
“哦?我忘了我们并不认识,你的名字是?”
“嗯?难不成听不见?为什么没反应?”
“喂!”她捏住我的右脸,看来没有留意到我一脸的不满。
发言前一定要以语气词开头吗?
“不肯理我吗?一点没变。”
继续奇怪的发言我也不会理你的,还有麻烦把手放开,一直拉扯陌生人脸蛋是什么爱好?
见我依然没有反应,她放肆的行为做出了更为放肆的下一步。她的鼻尖与我的鼻尖小于五厘米的距离,双手支撑在我的双腿上。
既然连精神患者都有,有个烟花女存在想必不足以引发感叹。
于是,我不打算反抗,因为心中的正义,为了守持天地间的正道。可爱的女孩子主动送上门来有谁会避开?反正我这个正人君子不会。
她什么都没做,退开了身体,保持脸上的微笑,“看来,这一次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如上次那么糟糕。”
【这一次】。她的坚持使我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在所能回想到的面容和场景里,是否存在眼前的阴影?
或许从重新自我介绍开始,更有助于回忆。
我叫欧结城,十七岁,男,开始记事时已经在孤儿院中生活。十五岁初中毕业那年被诊定为精神患者,于是即使挂有高中生的名号,实际上已经停学两年。没有人向我详细解说过我的病症,也没有相关组织或机构将我拘留,放任我在外自由行动。至少我自身感觉不到在精神方面和正常人有何区别。
没有其它思考方向了。
【第一印象】。老实说,我判断不出对她的看法是好是坏,她无非是个对异**望强一点的女性,依此无法对品格的正邪下定义。
开车前十分钟。
位置坐满了,除了我身边的空位。我的前方,侧面,后方的位置入座了各式各色的人,不少的已经打成一片,张扬地扯大嗓音聊天。
这,是我最为厌恶的环境。素不相识的人三五成群,听不懂的对话不断传来。他们就好像早有打算,空出我身边的座位。他们的想法不难猜测,谁都不愿接近一个一言不发披着深绿色风衣又看似难以相处的人。
时不时会有一两道好奇的目光投来,我看起来有那么奇特吗?
再次望向窗外,风景和十分钟前截然不同。外边没有光,没有路灯,也没有从房屋中亮起的任一点微光。天空,模模糊糊在一片黑暗中分辨出天与地的分界,上面没有繁星,亦没有皎月,这是乌云密布,暴雨前的宁静。
天气变遭了,幸亏这辆破旧锈化的车具备良好的遮雨功能,至少能够分隔外边清凉的空气。
“剩下的那个混蛋还没到吗!”好不容易习惯耳边的杂音,却被一个显得烦躁的声音打破。
“那个人是不是不来了?”随其后不少声音附着。
不过是短暂的等待,竟然着急了,看来这些人对“生存”的向往很深。
应付群众的是刚刚那个女生,挂着长辫,双手捧着资料板,一脸不知所措地安抚逐渐心烦的人。
同时,另一部分人继续淡定地坐着,显然这些人和发言的人性格相对。
当然,不排除有和我同样想法的存在,那就是懒得行动。
“最后一人可能遇到状况了,大家再耐心等一会。”长辫女生脸上略显尴尬,只能用无力的言行试图平静众人。
“我有什么理由等那个人,干脆直接出发,错过这个机会也只能怪TA自己。”起初发话的男生站起身,紧握住座位的扶手,充斥着火药味的再次发言。
这个男生有着红色的寸头,身高少说一米八,一身赤色的八号球服,从服饰上看属于运动型职业者。
“第一次就迟到,要让我认识绝不饶TA。”
“TA没有发来放弃参加的消息,或许有不得不迟来的理由。”
“有千万理由,招呼不打,怕不值吾等留守。”距我不远处的一个背影穿着一身不合时代感的汉服,也发出自己的不满。
他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向长辫女生抱怨,压制过原来的吵杂,成了全车上唯一的闹剧。
“轰!”在黑暗之中,闪电的光芒一亮而过,打断所有人,使车内本不知使用年龄的车灯隐隐跳动。
车外不断传来落雨声,顿时间焦躁的心情变得更复杂了。
一下咂舌,红发男生无言地坐下接着很清楚地感受到因拳击而造成的整辆车的震动。
与我无关。雨水以极快的频率敲打玻璃窗伴着不断输入的窃语。
有点在意。那个人。
或许是猜错了,她只是个普通人。
为什么会在意呢?雨下得不算大路人都懂得回家避雨何况对于她。
我只是猜测。
去看看,至少要让心中的在意消除。我时不时的执着也许是我精神缺陷的一部分。
我站起身,兜帽盖紧。“喂!”和想象中的一样,我的行为得到了全部人的关注,这省下我一一说明的力气。
对于那张脸的印象并不清晰,不过能判断那张脸不在车上,因为那张匆匆偶遇的脸,给了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走至车头,尽量大概性的确认过每一张面孔,又靠近前排看清楚,于是对长辫女生问道:“她的名字?”
疑惑的她坐在司机的位置收回表情低头查看手中的资料板,“李梓馨。”
似乎她很细微地在报完名字后咬了咬嘴唇。
问过名字,我做好下车的准备。
“去哪?”身后传来疑问声。
“侦查员,会回来。”留下六个字,我朝雨中走去。侦查员这个假身份绝对比精神患者更有说服力,也令他人没有反驳我的理由。
雨势不大,也不算微小,走出几步便一身湿。昏暗一片,数十步的距离远离旅行车处依旧不见半点光照,只能凭借直觉寻找。数百步后,已不见身后的车灯,这时反倒迎来了月光。
再走出数十步,在没有特定方向的前行,逐渐走近原来的街道。
如果这时有旁人,在雨夜的深绿色风衣行者注定是会被关注的人。
我应该去哪找李梓馨?
停住脚步,因为出来找人是我即兴的想法,也就是一个毫无计划的打算。又是为了什么,我会认为李梓馨是那个人,我是何时确认过李梓馨的长相?
更奇怪的事,心中觉得这一行人缺她不可?她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每每这个时候,我都会自嘲,总是做出自己也不明白的事,这是被定名为精神患者的缘由?
最后,在一处公交车等车亭找到她,她正焦急地张望,像在等车,又像在等雨。
难不成认为这个时间段会有公交车?
“李梓馨。”我叫道。
“嗯?”
我站在雨里,她看着雨里的我,心里涌出的又是一种熟悉,一种既视感,仿佛在曾经的莫一时刻在某个雨夜中曾与某一个女孩相见过。
精神又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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